401:发脾气_独宠狂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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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01:发脾气

  到了午膳时辰,便有一股菜香,自御膳房飘了出来。

  很快,合宫尽是御膳的香味。

  冷亦寒的肚子受了重击,刚刚被太医诊断治疗。

  即便闻到菜香,也没法下床用膳。

  下人们送来午膳,他也只能半坐在床上,一言不发地吃着。

  见他吃得少,下人才劝了一句,“世子忍着些伤痛,太医嘱咐,早午晚一定要吃好的。”

  忍着伤痛.......冷亦寒嘴角一扯,却扯出一分自嘲。

  身上的伤痛固然能忍,心里的伤痛又怎么忍?

  昨晚上的抛弃、今早上的不管不顾,他心疼了多年的妹妹,就是这么一只白眼狼!

  冷亦寒一手执着筷子,另一手魂不守舍地举起盛醋的小碗,大口喝了下去。

  下人见状,立时一惊,忙伸手去拦,“世子,这是醋不是酒啊!”

  感觉到一阵浓烈的醋味,冷亦寒睁大了眼睛,愣了片刻,又将醋喷了出来,如浇花般湿了一大块被子。

  砰得一声叫醋碗一扔,还未开口,冷亦寒便怒不可遏,“怎么端了醋来?本世子的酒呢?!”

  下人们一听,又惶恐地接连跪下,“回世子的话,太医吩咐,世子的伤不能与酒相撞,不然伤身呀!”

  冷亦寒气急,又接连扔了几个盘子、几个碗,“什么伤身不伤身?酒伤身,他们开的方子就不伤身?快给本世子备酒,快!”

  事到如今,被妹妹伤得遍体鳞伤,他还注重身子做什么?

  亲情凉薄、也无知己,心爱的女人又爱着别人,他连活下去的念头都没有了!

  平日在冷府,主子总是温润如玉,待下人也是亲和。

  少见主子大发雷霆的样子,下人们也吓得不轻,跪着拜着一声都不敢吭。

  若换作平时,冷亦寒会心疼,心疼这些下人的境遇。

  因为家中无钱无势,为了生活,不得不为人奴隶。

  冷亦寒亦是如此,因为家中权势不如凌晟皇帝,自己又争不过老天爷,于是被迫成为质子。

  推己及人,他们都是命苦的人,所以冷亦寒对下人们关爱有加。

  但如今,他被司徒甯伤得心碎。

  这时候还顾及下人的感受,又有谁顾及他的感受呢?

  原以为世上唯一的亲人,就是司徒甯了,没想到她有了云狂,便不要兄长了

  大殿上的一幕还历历在目,云狂的一记绝情脚,还有司徒甯一刹那无所谓的眼神,都暴露了他们的本性。

  冷亦寒想发火,发火却解决不了心寒心痛。

  瞧着一地可怜的下人,正如他现下一般无助,冷亦寒才缓了神色,轻叹一声,“你们不必跪着,就像平日一样,拘着礼不好。”

  “谢世子!”下人们谢恩之后,才纷纷起身,恭敬地站在一旁。

  这种恭敬,不同于其他下人对主子的恭敬,他们都是真心忠诚主子的,想回报主子恩德的。

  因为冷亦寒是他们遇到的,最善解人意的主子。

  这样的主子,值得他们恭敬,而不是敬畏!

  闻着被子上,浓郁的醋味,冷亦寒又是一叹,“你们将我的被子换了,然后去酒库,打一些好酒来,三五斤也就够了!”

  三五斤?!

  下人们皆是一惊,面面相觑不知该怎么办。

  世子虽然海量,也喜欢饮酒,但平时不会多饮。

  顶多一斤半,激发了主子的诗性也就罢了,今日怎么要三五斤?

  三五斤包括三斤、四斤、五斤,他们自然想准备三斤,毕竟多酒伤身。

  但以主子的意思,三斤肯定是不够的。

  可主子的伤势,如今不能饮酒,怎么受得了五斤?

  或许五斤之后还有五斤、十斤,主子岂非想要喝死过去?

  无数担忧浮上心头,下人们却也没有办法,只能换了被子,再出门斟酌。

  想了许多主意、也被冷亦寒催了多次,他们才想到冷沐真。

  从小到大,只有小姐可以左右世子的想法,世子也只听老太君和小姐两人的话。

  如今老太君不在,自然只能拜托小姐了。

  于是几人远去行宫后门的宫殿,大老远请了冷沐真过来。

  冷沐真原想睡觉,听说冷亦寒出了事,不顾烈日便找急忙慌地过来。

  到了门口,便有冷毛巾候着,递去给小姐擦了汗,“小姐可算来了,世子催了好几回,非要喝酒呀!”

  请冷沐真时,只说了世子出事了,不曾提到事情内容。

  一听喝酒,冷沐真才明白其中缘由,不由颦眉,“云狂那一脚重的很,且直击致命处,太医没嘱咐他不能喝酒么?”

  下人轻轻一拜,满脸的焦虑,“回小姐的话,嘱咐了,但是世子不听。”

  话音刚落,便有另一位下人关心问道,“世子一向爱惜身子,生病总是听从太医吩咐,今日怎么?”

  听到这里,冷沐真也是一叹。

  他确实应该难过的,就像千夜冥算计她时,她亦是心寒。

  为了那个亲生哥哥,她与宁蝾的感情多波折,还曾失了一命。

  好不容易兄妹重逢,又闹出那么多算计,自然是亲者痛心!

  冷亦寒如今的心境,没有谁比冷沐真更明白,随即吩咐下人,“你们就在外头伺候,我进去劝劝哥哥!”

  “是。”下人们虽然担心,但还是听从小姐的吩咐,开门请了她进去。

  还没跨过门槛,便听里头一阵怒声,“酒库很远么?还是五斤酒太重了?越发懒怠了,连本世子的吩咐都不听了?当心本世子将你们都打发出去!”

  他少有怒气,如今却说出这样的话,冷沐真有一刻的惊愕,很快又是一笑,“哥哥也要打发我走?”

  听到她的声音,冷亦寒也是一惊,转眸看到她,神情才缓和一分,“你怎么来了?他们找你来的?”

  冷沐真一手执扇,另一手自然地摆着,信步到了床前,坐在床边的小凳上。

  见他神色之间,带着几分忧愁,冷沐真反而浅笑,伸手搭在他的大手上,“他们与我一样,都是关心爱护哥哥的!”

  “与我一样”四字,在冷亦寒听来,犹如一块寒冬的暖炭,一瞬温暖了心头。

  感觉到她手心的一点细汗,冷亦寒心下一软,拿出帕子,替她轻轻拭去手心的汗,“他们都是凉薄之人!”

  他们.......她明白“他们”所指的人,浅浅一笑,目光更加温柔,“人心一向凉薄,只要咱们的亲情不减,互相关心也就够了!”

  心头绕过一丝感动,冷亦寒抬眸一眼,很快又低了下去,“你有宁世子。”

  说到宁蝾,他的语气便冷了一分,像是在说一个无关紧要的人。

  虽是无关紧要的人,却给他带来了如此大的影响,是他最大的情敌!

  猜到他会这么说,冷沐真无奈一笑,轻轻握住他的手,“宁蝾固然重要,哥哥却也是我生活的一部分,你们都对我很好,我会尽我所能回报!”

  他的手比她大,一掌还握不住,给他带来的温暖却一分不减,“我承认因为他,我忽略过你。但兄妹之情,不曾冷淡一分,我非完人,岂能事事都全部顾全?对不起!”

  究竟有多情深,才能放下身段,对一个质子,说出一句对不起?

  他是没人要的质子,她是冷族贵女,她完全没必要关心他,却尽全力护全他。

  甚至如今,还对他道了歉

  冷亦寒心有愧疚,头垂得更低,“你已经尽力了,何苦与我说对不起,该我说才对!”

  冷沐真掩嘴一笑,“谁说都不重要,只要哥哥开心!”

  说着,将手中的扇子,交到冷亦寒手中,“哥哥还认得么?这是昨晚上我给你送冰,扇过冰块的扇子。扇骨是罕有的一种白玉,触手生凉,也有纪念意义,就送给哥哥吧!”

  瞧着手中的扇子,冷亦寒微微一怔,这才抬眸看她,“这不是今年夏节,祖母差人专门给你打造的白玉扇么?价值不菲,你还没用几日,怎么就转手给我呢?”

  冷沐真语笑嫣然,“祖母的心意给了我,我的心意给了哥哥,咱们祖孙三人的心,是永远连在一起的!”

  祖孙三人........在冷府多年,冷亦寒却鲜少听到这样的话。

  原以为一辈子都无福享受亲情了,没想到还有冷沐真的关心。

  冷亦寒感动一笑,双手收下了白玉扇,热泪盈眶已经激动得不行,“真儿,到头来,还是你对我最好!”

  说话间,伸手想抱她,却被一只手挡住。

  定睛一看,不知何时,宁蝾已经站在床边

  两人具是一惊,冷亦寒更是生气,“宁世子进门,不知通报一说么?”

  宁蝾一个白眼,指了指一旁的窗子,“本世子走的是窗不是门,不必通报。倒是冷世子,青天白日调戏良家妇女,就不怕本世子参你一本?”

  冷亦寒不屑一笑,“你早被皇上革了职,如今不过宁族世子的身份,参什么本?”

  参本弹劾,是部分言官的权力。

  就算宁蝾还是廷尉丞,告状也要经过三堂五审,不能如言官一般弹劾。

  他笑得不屑,宁蝾更是傲慢,“本世子自有本世子的办法!”

  宁蝾虽不在朝中为官,但在朝中有势。

  他要参告一人,根本不必亲自出马,全是一句话的事!

  不过冷亦寒如今的身份,还与冷族息息相关,宁蝾不可能告了冷亦寒、牵连了冷族!

  被他吓得有些怕,冷亦寒故作示弱,转向冷沐真楚楚可怜,“真儿,我痛得不行!”

  冷沐真一愣,“怎么突然痛了呢?太医没给你开止痛药?”

  冷亦寒摇了摇头,捂着肚子装作很痛,“那种药太伤身,你早先嘱咐过,所以我就没让太医开。”

  冷沐真无奈,“早先?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?那时,你不过扭伤了脚,一点疼痛不碍事,自然是能不吃就不吃。如今状况不同,怎么能不用药呢?”

  说着,转向宁蝾,“你快去药房,配一些温和的止痛药来!”

  宁蝾却不动身,只是来到书案,执笔写下一个方子,“枫影,拿去抓药!”

  枫影现身,接过方子又退了下去。

  “不过一点伤痛,太医既然治不好,本世子就委屈一治吧!”宁蝾拂了拂袖,像要对冷亦寒做什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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